

角色
主角是一個身型如孩童般的人,而其五官外貌的來源則是孩童時期的我與當下26歲的我之結合。
在主角臉的上半部的塑造上,主要強調的是紅色的眼睛及厚重的眼袋和眼圈,象徵因長時間生活在網路虛擬世界,被迫面對各式螢幕而導致用眼過度的自己。而臉下半部的塑造,則主要強調的是分佈在臉頰兩旁及嘴唇下方的三顆痣。這三顆痣是在出生時便擁有的,是獨有的且明顯的外貌特徵之一。但在後來因父母覺得這三顆痣不太好看,便被帶去美容院將其中臉頰兩旁的痣去除,僅保留嘴唇下方的痣。在主角臉上重新塑造出這三顆痣,象徵著我曾經獨有的外貌特徵,同時也為了紀念逝去的「差異」。
作品主角的「肉體」身體塑造完成後,我開始構建其外部的「身體」。這個裝配在「肉體」以外的身體是由「奇怪」的頭飾、「人臉」手機及透明的「人形」衣服所組成。


奇怪的頭飾
角色額頭前是一個在數位媒體界面中常見的代表循環的符號,稍微拆分開來便是由兩個代表發、分享的符號所組成的符號,而繼續細分則是兩個「人」和「一」所組成的兩個「个」。象徵的是每個處於網路的人,通過重複循環的生產、轉發及吸收網路信息,不斷地生成人的「擬像」替身。
臉頰兩旁的水珠,是兩滴眼淚抑或是兩滴汗珠。象徵著我對於被「短視頻」式的網路信息包圍而無法逃脫的無奈與沮喪的淚水,同時也是我不斷接收到「短視頻」式的網路信息後所產生的快樂興奮的汗珠。
銀色頭盔頂部半透明的紅色笑臉及兩側半透明的紅色物質,象徵的是興奮的情緒與熾熱的靈魂從冰冷的銀色頭盔中溢出。以此表達,雖然當下各式電子機械產品早已將我們覆蓋並且成為我們身體的一部分,但人活潑的生命力總是在其縫隙中不斷溢出,不斷展現。
人臉手機與頭飾的連接
我將原本手機的螢幕化作成一個浮現的無表情的綠色人臉,手機兩側的音量按鍵則變成了兩隻耳朵。通過將數位技術最具代表性的「產物」手機,擬化成「人」,一方面是為了表達人在數位時代下,依賴「物」進行自我轉換、複製或是重構的行為,另一方面則是筆者對與未來「人與機」進一步結合的期待與想象。
手機背面是數位媒體界面中代表收藏儲存的星形符號,與銀色頭盔後面同樣也是數位媒體界面中代表點讚與喜歡的心形符號相呼應。
奇怪的頭飾與人臉手機通過綠色的虛線相互連結成為一體,並且裝配在⻆色肉體身體上。是筆者對於人接收到短視頻式的網路信息後所產生的一系列情緒及行為的抽象整合。



透明人形衣服
主角穿著了一件由三個人形玩偶纏繞而成的透明衣服。日常生活中衣服的主要功能是遮蔽保護肉體及美化個人形象,而作品中透明的「人形」衣服顯然違背了這一原則。
衣服上使用透明光滑的材質是為使作品角色呈現出一種被透視的感覺,並且因自身形狀的不同,也會產生扭曲圖像及反射過濾圖像的效果,使最終呈現出的圖像與現實或多或少的有所「差異」。不僅如此,透明光滑的材質多數都具有不透氣、密封的特性, 透明材質的衣服穿在身上會使人感到窒息及被包裹的感覺。同時我在塑造這三個透明「人形」時並沒有給予明確的正反面標示,所以透明人形會呈現攀爬簇擁或是如屍體般垂掛的兩種姿勢型態,展現出對「生」的嚮往及對「死」去的無奈。
透明的人形衣服,是影射數位時代下疫情流行時期,被數位演算法透視,及被迫接受令人窒息的隔離措施以抵擋新冠病毒的人。而還有更深一層的含義,便是透明的人形其實也是作品角色為了差異化自己,而不斷蛻下的人皮,生成新的自己。
場景中的椅子與幕布
作品中的場景主要由銀色椅子、帶纜線的四塊透明幕布及黑色的空間所構成。日常生活中的椅子讓身體找到依靠,四肢得以放鬆,使坐在上面的人可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物上。椅子對應的是人的位置,作品場景中的銀色的椅子,象徵著日常人們為了更沉浸舒適地使用手機而依靠的位置。而「位置」也有著另一層的含義,就是權力,所以作品中的椅子也同時象徵著權力的位置。
帶纜線的四塊透明幕布。四塊透明幕布分別連著四根延伸到畫面以外的纜線,一塊帶有綠色「對」的符號,而其餘三塊則帶有紅色X「錯」的符號。透明幕布象徵數位時代下各式的數位媒體窗口界面,綠色V「對」代表著通過數位演算法或是某種權力結構有意地推送給我們「正確」的網路信息,而紅色「錯」則反之。同時帶有綠色V的符號的幕布始終都會處於⻆色所視之處的正前方,或是說⻆色只能看到綠色V的幕布,另外四根延伸到畫面以外的纜線,則暗示畫面以外存在著某種不可見且有意的操控。
而黑色的空間,是由一個略帶些許反射特性的光滑黑色地板及完全混沌黑色的環境所構成的。光滑的黑色地板象徵的是日常生活中關閉的數位電子螢幕,而混沌的黑色環境則代表無邊的數位虛擬世界。所以作品中的角色就是在螢幕之上,數位虛擬世界之中進行展演。

